那一双曲线玲珑的乳房,象一对雪球,仿佛要蹦出她的胸膛,红艳艳的乳珠,特别细小,晶莹透亮,珍珠一样闪着悠悠的光辉。 娇媚已极,可爱已极!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杨小宝不禁俯下头颅在玉乳的周围吻上一圈,深深地享受从玉乳上传来的体香,柔嫩和醉人的丰益酥软。 他又用嘴上那柔嫩的胡须去搔弄冷香仙子的乳珠,嘴唇也不时从乳房,乳珠上轻柔地掠过。 乳房和乳珠,也是女人神秘情欲的特别敏感区,杨小宝这一玩弄,冷香仙子受不住了。她身子扭动得更历害,绞得更紧,更有力,更隆起。 她口中发出格格娇笑,道:“哎呀!痒死了!痒痒……” 可杨小宝不理她,仍将那茸茸的胡须在她晶莹皎洁、充满诱惑的乳珠上拂动,不时伸出舌尖舔她的乳房和乳珠。 冷香仙子情欲已极度高涨,下体不时高高挺起,口中娇喘吁吁,道:“杨爷,杨爷,亲哥哥,我痒痒……我痒,我要、我要我要受不了啦!”冷香仙子突然抱住他的头,将乳房高高挺起,压在他的脸上,嘴上,扭动胸脯,使劲地按,擦! 她的乳房是那样丰益,柔软、宽大,堵住了杨小宝的口鼻,弄得他几乎吐不过气来。杨小宝只得张嘴,一口咬住了她的乳珠,吮。用尖舌在她乳珠上翻腾,搅绕!“啊、啊!快……” 杨小宝舌尖在乳头上一舔,一咬,冷香仙子只感到乳头进入了一个温声又灼热的熔炉,舌尖在乳珠上那儿奇妙的一搅,几乎将她的香魂儿搅上了天,她几声娇啼,突然伸手努力向杨小宝的下体抓去…… 她的玉手终于捉住了杨小宝胯下的巨龙。 冷香仙子一旦抓住了这个巨龙,立即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顿上下疯狂搓揉,口中不断发出呜、呜、呜……的欢叫。 巨大的快意从自己的鸡巴上传来,使杨小宝心狂动摇。也有一点把持不住自己的意志了。但他深知,只能让冷香仙子疯狂,自己绝对不能疯! 自己一旦有了情欲上的疯狂,这一夜珍贵的时光会白白留走! 也许,自己这一生就完了! 还多说什么为飞龙船行同船的人报仇! 还说什么揪出大血案的被凶首恶! 杨小宝思虑及此,浑身汹涌澎湃的欲念降低不少。回首他经脉被制,无法用身体控制欲火,只能用最坚毅的精神压控。 杨小宝此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,将冷香仙子搞疯,将她搞得精疲力尽,才能赢得自己充分运动自救的时间。 杨小宝的手从冷香仙子柔软的胸腹间一直往下摸,在那茸毛丛生的阴阜上用力抓揉了几下,使用手指按住了她那艳光四射的夜明珠。 “啊!啊……” 杨小宝的手指头头一触及阴蒂,冷香仙子就娇喘起来,他的手指立即加力。手指时而重重地向阴蒂上按,时而左右狂拨,时而围着阴蒂打圈圈……冷香仙子先是快乐地低吟,但阴蒂上那不可控制的麻,痒感象巨浪一样冲击着她的每一条肌肉,每一根神经,甚至钻入每一个毛孔之内,哝哝地麻,嘟嘟地痒……“啊。哇、啊、哇……我,杨爷,亲亲!我受……受不住了啦!救……救我,……好亲亲,我要死了,快,快救救……我……”她娇软的身躯已经僵硬,不停地扭动,下体不停地翻动。 “啊!” 冷香仙子突而一声狂啼,下体猛的一偏,让阴蒂脱离了他的手指头。 杨小宝岂容她喘息,立即扑上去,用身子压住那扭动的身躯,用双腿顶开她并合的双腿,又用手指按住阴蒂,上下左右,疯狂地拨弄揉玩起来! “哎呀……哎呀呀……我受不……受不了,受不了,求你,亲亲……求……” 冷香仙子又开始了长吟短叫,她委实受不了。阴蒂上那疯狂的拨弄,她几手拼命的扭动身子,想让阴蒂脱离杨小宝的手指,都未曾成功。 “哎呀……破皮了,破皮……痛……哎呀呀……我求……你……,……救我……痛!” 杨小宝听冷香她说阴蒂上的皮已被自己揉破微微一怔,暗道:“你阴蒂上的皮,这么娇嫩,被我手指这么疯狂的揉按,也许真是破皮了!”杨小宝的目的不是虐待,是让她的情欲疯狂,她阴蒂的皮既为自己擦破,他不为已甚,将按阴蒂的手指插入了冷香仙子那香柔的桃源洞口之中。 冷香仙子的桃源洞口,早己湿浸浸地满是阴液,弄得阴唇滑溜,滑溜的,摸上去特别舒适泻意。 杨小宝的手指在洞口玩弄了一会,看她的娇躯又在微微的闪动作,他的手指突然猛的向里一插! 乖乖,手指头直抵冷香仙子的花心! “啊!……” 冷香仙子也随着杨小宝手指戳入又而发出了快意的娇啼。 杨小宝心中暗笑,手指看即在桃源洞内倒海翻江地闹开了。 他让手指根在洞口顶、磨、手指头却在花心上下左右不停地搔弄,又将手指顶在洞口的天花板上,一进一出地顶、冲! 冷香仙子果然又疯狂了! 她不停地扭动,将阴户高耸,左右摇扭,双手捧着自己的乳房,往杨小宝大嘴里送…… 口中含糊不清地她啼叫着,只求杨小宝加劲,用力,猛冲! 杨小宝的口舌在不停地吮、咬、乳珠在他舌头上左翻右搅,吐出吸进。 冷香仙子叫他加劲,杨小宝又将食指和中指一同冲入她的阴户口中,一翻一搅,冷香仙子浑身一顿抽搐,花心口大开。清清的阴液,岩浆一样喷射出来。 有了阴液的滋润,杨小宝在阴户里的翻动冲搅更为方便和猛烈了。 冷香仙子瘫软的身躯,再度猛烈的颤抖,口中又传出了长吟短叫,她抱着杨小宝的头,在他脸颊上狂吻,又将他的嘴从乳房上拿开,一口咬住杨小宝的双唇,香舌在里面一顿狂搅,最后,伸入他的口中拼命地叭吸! 杨小宝用手掌压住她的整个阴户,发狂地挤、压、搓、揉、手指头仍在桃源洞内倒海翻江的胡搅乱掳……冷香仙子的阴户再度高高挺起。不停地抖动,向杨小宝的手掌,手指,乱动,抽搐。杨小宝一手抱住她白嫩的屁股,手指发狂地冲,搅,滚! “哎呀小……哎……哎……” “我,要上天,我要死!我要……我……我飞上天了,我真……真的……要死……死了……” 冷香仙子猛烈地狂啼,那欲仙欲死的快乐,已使她疯狂已使她的神志近乎狂乱的状况,她的阴液象黄江,长江一样再次地涌溢开来,沾满了杨小宝的手指头。 杨小宝在她的娇叫之下,欲火已猛烈地高烧,一种原始的需要和冲动,从丹田中冲向他的鸡巴,全身的肌肉因无比的快意而轻微地颤抖着。 大鸡巴已坚硬如钢,昂首向天,欲冲欲飞,乳白的阳液在龟头口上品亮地闪光!杨小宝估量试一次交合并不会影响自己的用力运功,而体内升起的欲火实在难熬,他看着萎顿在床,仍在低低呻吟的冷香仙子,决定给她来一次更猛烈的冲击,让她疲备得一夜睡到大天亮! 巨大的鸡巴猛烈地插入了冷香仙子还在流着阴液的桃源洞口! “啊……” 巨大的鸡巴,带来了新的快感。 杨小宝几乎以全身的重量,挟大鸡巴之快感,一齐冲向冷香仙子的阴户。冷香仙子的体能为威风鼎鼎的鸡巴复活了! 她的阴户又挺起来,疯狂地扭动着,四肢微微地颤,抽搐! 杨小宝的鸡巴一戳进她的阴户中,一种极度舒适的快意立即袭向她的全身。那鸡巴仿佛回到了那久别重顺的巢穴,自由自在地在里面邀游翘翰,上挺下戳,格外遂心遂意。 快意在猛烈的增加,鸡巴的搅,撞也更为激烈。 冷香仙子口中……呜呜……地娇喘,双腿随着鸡巴的撞击,越发起开,阴户越耸越高,她自己浑身颤抖得口不成语,只能听清她仍在叫喊:“冲……挺、挺死我,求你,搞……搞死我……算了,搞死……快” 杨小宝的鸡巴开始狂野地冲击了。 轰、轰、轰!……地在动,床在摇! 杨小宝突然抱住冷香仙子的大白屁股狠命地挺着,围住她的花心,对准她的花心口,大鸡巴开始狂烈地猛射…… 炽热的元阳,岩浆一样射入冷香仙子的花心口内,她一阵疯狂的颤动,花心口中两次射出阴液,溶合杨小宝的元阳中…… 冷香仙子至此,精力全部支竭,再也没有丝毫力气,片刻间,带着缕缕辉煌的梦,沉沉的进入沉睡之中。 杨小宝为自己赢得了时间! 他,成功了一大半。 同一期间,夜暗星昏。 梅亭山封建亭东面里余,山麓下的一栋别墅暗沉沉,没张挂任何灯火,花木扶疏的庭院死一般的静。 这里距城仅五六里,封建亭虽然允许游人前来瞻仰,但楚王府派有专人管理、照料、警卫,经常列为禁区。比方说,楚王府某一位王亲要来,附近就宣布戒严。这里,是楚王府这一支家族的圣地,是楚王获得分封地的的纪念性皇家建筑,因此附近的居民,多少沾了些王府的光,治安情形十分良好,不三不四的人相戒远离免生意外。 五个带鬼面具的人,象幽灵幻现般,不可思议地突然地,出现在内进大院的院中心,然后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。 笑声不大,但却有一种诡异不测的力量,院中新栽的各式盆景,居然发出震动的声息。四周的屋顶与屋角暗影中,先后掠出四名戴了黑头罩的劲装警卫,但不敢贸然冲上,把守住四周戒备,并发出了警讯。 强敌深入中枢,这些警卫居然毫无所觉,直到了人影现身,阴笑声倏发,这才闻声赶到,栽到家了。 片刻,大厅门开启,先后出来了七名蒙面人,急急在五个鬼面人前列阵。一方用鬼面具掩去本来面目,一方用特制的黑布蒙面,气势上各擅胜场,表现得无独有偶。 “诸位深夜光临,有何见效?”站在七人之中的为首蒙面人沉声问:“可否明示你们的身份?” “你们能明示身份吗?”为首的入侵者反问。 “不能。”主人沉声问。 “那你是白问了。” “好,请示来意。” “首先,在下表明态度。其一,在下不过问你们的行事,你们有计划地发动残杀,以便锄除异己,杀掉有声望的人,培植自己的爪牙后代,这一切作法,是王霸者必然的手段,不足为怪,在下无意干涉。” “其二,各行其事,互不侵犯。” “其三,你们的魔爪不可以伸到在下这一边来,决不许可你们损害到我方的利益。阁下,在下说得够明白吗?” “唔!够明白。”蒙面人语气有点不稳定:“在下已经知道,诸位是何方神圣了。”“你们应该有所风闻的。阁下,请贵主本人出来说话。”鬼面人的口气相当托大。“敝上不在。” “阁下作得了主吗?” “目前在下是此地的负责人。” “很好,但愿阁下真能负责。” “尊驾有何见教?” “你们已经损害到我方利益。”鬼面人单刀直入,语气转厉。 “在下所知,情形正好相反,咱们的活动,有如为贵方呼应,对贵方大大的有利。”“相同地,敝方的行动,也对贵方大大的有利,替贵方制造极有利的情势。”“既然互利,尊驾怎么又说敝方损害了贵方利益?尊驾到底……”“在下是有求而来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在下要带走杨小宝和飞凤柴娟,阁下作得了主吗?”“不可能!”蒙面人沉声断然拒绝:“尊驾的要求,已超出在下的权责以外。”“谁有此权责?” “敝上。” “但贵上不在。” “对。” “那么,只有一条路可走了。” “尊驾……” “在下给你三十声数。”鬼面人说得声色俱厉。斩钉截铁:“数尽之后,而杨小宝与飞凤柴娟不曾押出来转交,你们,都得死!” 鬼面人说完,举手一挥。 “一!二!三!四:……”最左前那位戴鬼面具的人,以中气充沛的嗓音计数。十一比五,蒙面人这边的的一方占了绝对优势。 “尊驾不要欺人太甚……”蒙面人怒声说。 “十一!十二……”叫数的鬼面人不徐不疾地计数,其它四人不言不动,不加理睬。 “在下将尊驾的要求,转向敝上禀告,方能……” “十五!十六!十七……” “尊驾咄咄逼人,可曾想到后果吗?”“廿三!廿四……” 为首的蒙面人哼了一声,拔剑出鞘。 “廿九!三十!” 为首的鬼面人身形似电,三丈空间一闪即至,旁立的人连人影也无法看清。人到,剑到。 蒙面人目力极为锐利,及时一剑封住。 铮一声暴震,火星飞溅,封住了鬼面人身剑合一的一剑急袭。可是,封不住中宫,剑上所发的劲道与剑气,比鬼面人相差悬殊,自己剑反而被震偏,中宫大开。鬼面人的左手,已毫无阻滞地长躯直入,五指象大铁钳,扣住了蒙面人的右肩,有碎骨声发出。 同一瞬间,五名鬼面人同时发动空前猛烈的进攻,向前疾冲,有如虎入羊群,出手辛辣霸道,每一击皆石破天震,一冲之下,其它六名蒙面人便倒了三个,惨叫倏场,血腥刺鼻。风雷骤发,电耀霆击。片刻间,四周散布着十具死尸,快速的博杀为期甚暂,双方的艺业相去太远了。 只有一个人是活的,是为首的蒙面人,右肩已是血肉模糊,躺在鬼面人的脚前,暴露在鬼面人剑尖下。 “我再问一遍,人囚禁在何处?”鬼面人厉声问,剑尖徐徐迫入对方的咽喉。“我……我发誓,我不知道……”蒙面人魂飞魄散嘎声叫:“长上的安……安排,只……只有少……少数人知道:我……我们这……这些人只……只能与传话的人见面,迄今为主,长上到底是谁,在下仍一无印象,怎怎能知道长……长上的安排……” “那么,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。” “饶我……呃……” 一夜中,有多处地方飘散出血腥味。 一夜中,金龙帮的人,与白虎堂的弟子在各处展开了。血腥的报复行动。一帮一堂的火并,终于因杨小宝的被暗算掳走而掀开序幕。 说来也令人慨叹,似乎数有前定。一帮一堂本来已发生无可避免的火并,却因杨小宝适逢其会的出现而消除,现在却又为杨小宝的失踪而火并。 杨小宝是在光天化日之下,在金龙帮的地盘内被掳走的,而当时却有白虎堂的人在场,双方相互指责是意制造事端预谋,有理说不清。 一帮一堂的内部,本来就群情汹涌,几位激进的主战派人物的更是振振有词有了籍口,任何理由也听不进去,想得到会有些什么结果。 死伤惨重的结果,也是可以预见的。 这一夜,杨小宝也十分难过。 金针过脉制经术,是一种极为精奥、极为有效、极为阴毒的制人术。制人时其实不一定用金针,金针只是一种夸大的形容词。针炙用的金针也不是金制的,而是一种韧性极大的银合针,称金针名不符实。 用针形器物,分别插入十三来经脉的重要穴道未梢,刺激穴道中的一段有副作用的神经,整条经脉便会受到某种程度的变形,活动稍一重些,便全身痛苦不堪,为期一久,经脉便永远不能恢复原状,成为残废,非由施针人用另一种手法施术方能复原,旁入即使热谙同一种绝学,也不可能知道原施针的解法。 这牵涉到部位、深浅、时限、锋尖所走方向,捻或摇的次数、所制经脉的顺序等等,只要相差分厘,结果将完全不问。 可以说,只有下针人的独门解法才有效。 练了半甲子内功,而且成就斐然的人,可以用内功自解穴道,自冲经脉,但决难自解金针过脉制经术。 除非另具绝学,除非天生异禀,除非习过比术而又知道如何获得外力协助,除非…… 杨小宝一口说出自己所受的禁制,当然内行。 他所担心的是:时不我留。 他需要的时间,而时间却不由他控制。 如果不能获得外力协助,他至少也需要十二个时辰。 十二个时辰,什么事故都可能发生,他不能等死。 他毫不绝望,他要为自己生命作决择,为生命而全力的奋斗,为保命而下最大的赌注。他想到了某一种方法,一种几乎不可能获得的方法。求生意志坚强信心十足的人有福了。他得到了。 他玄功被制,一般常人的力量还在。 他先在床尾地上垫下一个枕头,然而爬上床尾挂绵帐的横杆上,用脚勾住横杆,头朝垫在地上的枕头,脚尖一松,身子直直地跌下,心中玄功默念,头顶的百汇穴搜击枕头的一剎那间,拼集全身意念,向被制的经脉撞去。 “咕通!” 杨小宝身子摔落在地。 金针为百汇穴中撞入的劲力所及,已略有松动,经脉间似乎有绵绵的气息泄露。杨小宝心中大喜,如法炮制。 这次,他将脚尖用力向上闪起,再用力跌下。 果然,这次百汇穴中贯入的劲气更大,加之经脉稍通,入体的金针,意已边本为之推出。活泼泼的气机从了田中一涌而出,迅速游走于奇怪百穴之中。 他默默地看着那些还沾在身体上的金针,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叹道:“我,我几乎二世为人!” 他将金针拨下收起,发誓要好好整治一番这些毫无人性畜生! 床尾的横杆,本来不粗,被杨小宝第二次用力一坠,已快断了。 此时杨小宝已穿好衣裳,满腔怒气无处无泄,举手就一掌,床杆应掌而断,床上的绵帐哗哗地塌了下来。 冷香仙子终于惊醒了。 她尚未睁,便本能地朝身旁一摸,一抱。 床上没人! 她惊吓之际,立即从床头窜起,赤条条地冲出了绵帐之外,陡见杨小宝若无其事地站在房中,不由大怒,娇叱了道:“这床柱是你毁坏的!” 冷香仙子怒火填胸,光着身子冲上来,对着杨小宝顺手也是一耳光:“啪、啪、啪、啪!” 这女人太激动昏了头,太激动就会做笨事,还不明白杨小宝的禁制已解,所以毫无顾忌地再次冲上动手。 “砰砰!”她再次飞起,再次被掼倒在破床上,摔得晕头转向乌天黑地。这一摔,她结算明白了,发狂般将破帐拉开,在下坍的床下穷找。 “女人,你找什么?”杨小宝站在床口笑问。 “找我的剑,我的百宝囊……”她头也不抬信口答。 “我一定要找到,一定要杀你,一定要……” 房门突然响起叩击声,有人在门外叫唤。 “进来,门是虚掩着的。”杨小宝扬声叫,虎目中冰电乍现。 房门开处,门外站着一位佩刀的彪形大汉。 “丁姑娘,长上有口信。”大汉急急地说,迈步入房中,盯着泰然背手而立的杨小宝:“情势不变,控制不住,要姑娘赶快将人带走,暂时找个地方隐身。” 冷香仙子正吃力地将破床拖出,无暇答话。 “长上在何处?”杨小宝问。 “不知道,你……”大汉有点困惑。 “神针玉女呢?” “到大洪山去了。” “飞凤柴娟囚禁在何处?” “你……” “说!”杨小宝沉叱。 大汉怒火上冲,冲上就是一耳光。 杨小宝哼了一声,一手架住来掌,右掌发如电闪,劈啪声暴响,反而给了大汉几记阴阳耳光。 接踵而至的打击,令抬头观看的冷香仙子失魂。 一阵掌劈、拳打、摔倒、掀、掼、抛、掷……大汉象一团任由摆布的烂肉,起初拼命叫哼,最后力竭声嘶,叫不出声音了,五官流血,全身松散。 “飞凤囚禁在何处?”杨小宝将大汉劈胸抓提而起厉声问:“不招,我要再揍你一顿狠的。” “哎……哟……” “你不招?好……” “我……我招……在……在广平桥头孙家大……大院内……”大汉崩溃了。 杨小宝哼了一声,一掌将大汉打昏。 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冷香仙子完全清醒了,大惊失色。 “我很好。”杨小宝说。“你……你不是……不是” “你现在所看到的杨小宝,已经不是昨晚受尽伤害,一团烂肉模样的杨小宝了。你转告神针玉女,我会找到她的。替我带口信给你那个什么长上,叫他赶快逃命,最好逃到天尽头,有多远就逃多远,哼!” 他启开房门走了,昂首阔步扬长而去。 冷香仙子象是麻木了,丝毫不敢移动。 广平桥在城东的忠孝门外,跨越南湖。 南湖占地甚广,自忠孝门延伸至望山门。 人在南湖的长街掳走,藏在南湖的东面孙家大院,距掳人的地方不远,颇为出人意料之外,计算颇为精明大胆。 孙家大院在地方上颇有名气,孙大爷是府城的大户仕绅,占地甚广,十余栋房全倚湖而筑,风景颇为宜人,是孙大爷夏日避暑的地方。平时,大院内只有几个老仆管理,甚少有人走动。 飞凤柴娟是江湖的名女人,她的底细用不着查,是一个独来独往亦正亦邪的女光棍,并不怎么引人注意。 她受到优待,被掳的当天昏迷不醒,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间平常的小房内,被制了软穴,活动极感吃力,走一步也感到力尽筋疲。 有一名老妇张罗她的饮食,象个老债主,面孔丑陋而阴沉,不回答任何问题。一灯如豆,她倚在床栏上沉思,想来想去,毫无逃生的希望,想得心灰意懒,想得心烦意乱。 除了听天由命,她毫无作为。 她知道被人用软穴手法制了脊中穴和巨阚穴,前后两穴遥遥相对。凭她的修为,根本无法用真气冲穴术自解穴道,虽然软穴手法在点穴五种手法中,属于中间的轻手法,她也无能为力。 老妇把守在房门外,房门不许关,小窗是钉死的,无法在老妇的监视下逃脱。逃生无望,她只好听天由命,睡一场好觉。 半夜醒来,她发现老妇已在室内伏桌假寐,刚爬起想逃出房外,老妇便赶来了,一言不发先揍了两掌两拳,打得她倒在床上好半天仍感疼痛。 不知过了多久,她被人声所惊醒。 天已经亮了,房门外桌上的灯已经熄灭,桌旁坐着老妇和一位虬髻戥立,粗壮如熊的中年人。两人正在交谈,神色似乎有点不安,老妇似乎有点心神不宁。 看到中年人腰间的怪兵刃雷槌,她感到心中一紧,不祥的预感震撼着她,一阵寒颤通过全身,不由打一冷战,本能地将身子缩成一团。 她是老江湖,见多识广的江湖女光棍。四大魔君之一,北雷雷化及,一个好色如命的老魔,对什么女人都有兴趣,恶名昭彰的淫虫。 四大魔君中的南云,娃南名云,与北雷雷化及,同是有名的色魔。两人的武功,也比东风西雨高强,但在口碑上来说,两个色魔比东风西雨恶劣多多。 “北雷,老身奉到的指示,确是要老身将人交给你。”这老妇的口气颇于托大:“可是,指示上说,带你来的人是残废,他来另带口信而来。而现在……” “老太婆,你大概还不知道,昨晚城内城外乱得一塌糊涂,有许多人送命,贵长上奔东逐西四处奔波,那有人手可以派出人。”北雷冷冷地说:“他要我来接收人,你要是不给,我可要走了。” “可是,你……” “我与贵长上的协议,当然作废。” “你不能……” “我为何不能?咱们这种人与人合作,讲的是互惠,我得不到我所要求的利益,当然不能助他一臂之力,我北雷从不作于己无利可图的笨事。你不愿意一切后果由你负责,请示。”“这样好不好?再候片刻,也许长上会另派信差前来传……不能不讲理,北雷,我的要求不算过份吧?”“我就等侯片刻。”北雷终于让步,一双怪眼,瞪着床上的飞凤,不住猛咽口水。 “就谢啦!”老妇宽心地说。“”老太婆,有酒菜吗?“北雷笑问。 “去叫人给你准备。”老妇立即鼓掌三下。 门外出现一位村夫打扮的人。 “替客人准备酒菜,送到此地来。”老妇说。 酒、色不分家,除了一些真正的酒鬼之外,一般的人三杯黄汤下肚,有了三分酒意的下一步所想的事,大多数与色有关,尤其是女人就在身边的时候,色欲最为强烈。当然,与朋友在一起喝算是例外,那时一定是不醉不休。 北雷已经有了三分酒意,目光贪婪地在床上的飞凤身上转。 老太婆在一旁监视,心中暗叫不妙,这老魔如果发起狂来,怎阻止得了?飞凤缩在床上,心中更是焦灼万分。她想找地方躺,最好能有个地洞钻进去藏身,可惜房中没地洞。 “老太婆,你不打算到外面凉快凉快去!”北雷突然扭头向在一旁坐立不安的老太婆邪笑着问:“房间很小,你不觉得三个人太拥挤了吗?” “老身责任所在,拥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。”老太婆硬着头皮说。 “你已经没有责任,已经过了四五个片刻了,对不对?”北雷怪眼一翻,不耐烦了。“这……” “在下耐性有限,老太婆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你要不怕看热闹,出不出去在下也不在乎。”北雷阴阴邪笑,向躲在床上的飞凤柴娟招手:“小女人,过来坐,相信你也应该饿了,来陪大爷喝两杯。” 飞凤不是挑不起的姑娘,心中虽然害怕,但不能不面对现实,必须死中求生,谋求自救之道:她银牙一咬,跳下床来往桌边走。 “唔!不错。”北雷欣然说:“我知道飞凤柴娟,不是普通的女人,你在江湖闯道五年,成就斐然,胆识与魄力皆超人一等。” “我一听有人把你弄到手,就迫不及待赶来谈这笔买卖,所付的代价虽高,但仍然值得的。” “哦!雷化及,你所付的代价是什么?有多高呀?”飞凤似笑非笑大方地横首坐下:“我飞凤柴娟的价码如果太低,听来委实不是滋味。” “这是买卖双方的秘密,无可奉告。来,喝一杯。”北雷斟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:“我北雷多年来一直就在江湖上寻找。” “你寻找什么?”飞凤没意制造拖延的机会,争取有利的时辰,也许会有自救的机会。“寻找电母。” “电母?你是说……” “对,电母。雷公如果有电母助威,足以雄霸天下。所以我一直就在寻找武功超尘拨俗的女人,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愿意做电母的伴侣,因此我不断收集武林名女人的底细数据。”“找到了吗?” “还没有。多年来,确也碰上不少武林女高手,可是,一是我的容貌丑陋,二是有大多数女高手名不符实,武功平平无奇。这一来,我的好色恶名也就日渐昭彰。我问你,你愿意做电母吗?” “愿意如何,不愿意又如何!” “愿意,我还得试试你的真才实学才能决定,不愿意,一夜之后,我就给你一槌一了百了。”“解了我的禁制,先试试本小姐的真才实学……” “小女人,哈哈!不要把我四大邪魔之一的北雷,看成初出道的嫩鸽好不好?三天之后,我会给你露真才实学的机会。来,坐到我身边来。” 飞凤心中暗暗叫苦,这老魔要动手动脚啦! 北雷不但要动手动脚,而且动了强烈的情欲,酒意一涌,眼中欲焰闪烁。飞凤被软手法制了气血二门,一运劲就浑身发软反抗那是不可能的事,她能不焦急吗?北雷鸟爪似的怪手,随即伸过来了。 她推桌而起,向后急退。 “该死的!”北雷一跳而起:“你也是一个嫌我不中看的贱女人,我要让你受尽污辱再送你下地狱。” 她向房门逃,但距门还有三四步,便被老太婆从斜刺里抢到,伸脚一勾,她扑地便倒,想躲闪也力不从心。 “交给我!”北雷暴怒地冲到,俯身伸手便抓。“哎呀……”她在地上翻身惊呼,双手绝望地挣扎,急拨北雷下抓的大手。 北雷那将她放在眼下。抓势更快,崩开她乱拨的双手,抓住她的胸襟往上提。这瞬间,她的惊惶凤目中,杀机怒涌。 北雷将她劈胸抓起,左手立即抓住她的腰间绣带。 “哈哈!小女人。”北雷狂笑,作势撕拉她的绣带:“任何三贞九烈的女人,在我北雷手下……嗯……不对,你……” 裂帛响刺耳,她的外裳被撕开了,露出里面的月白胸围子,绣带也被拉断了。“砰!”她被摔跌出丈外,发乱钗横,玉体半裸,狼狈万分,被摔得晕头转向,挣扎难起。 北雷则退了两步,摇摇欲倒,双手狂乱地在腰间的百宝裹中掏出一只玉瓶,脸色发青,呼吸一阵紧。 “北雷,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老太婆骇然问。 北雷匆匆吞了三颗药丸,随即盘膝坐下,几乎是摔到。 “那……贱女人刺……刺了我一……一针,毒……毒针……”北雷嘎声叫:“快……快捉……捉住她,要解药,我……我的解药不……不怎么对……对症。”老太婆大吃一惊,转首向飞凤看去。 飞凤正慌忙踉跄爬起,双手抱住破裂的衣裙,慌乱地掩住半裸的躯体。 “你……你还有毒针伤人?”老太婆警觉地问:“你身上所有的对象,都经行家一一搜出来没收了的怎么可能藏有毒针?” “本姑娘各式各样的杀人秘密武器。”飞凤站稳了不再慌乱,逐渐恢复镇定:“真要到了生死关头,本姑娘用来杀人或自杀。你如果不信,何不试试?”“你果然不愧称当代武林风云女杰之一,果然有点鬼门道:”老太婆抓起一张圆凳慢慢逼进:“快告诉老身解药在何处,不然……” “老太婆,你也是女人。”飞凤想打动对方以谋自救:“你难道眼睁睁看着这老淫魔污辱我,而无动于衷?我不认为你是这种毫无羞耻的人。” “你少给我挑拨离间……” “本姑娘没有挑拨离间的必要,老淫魔并不是你们人,怎能算是离间?事实上,老淫魔并不将你当作人物看待,他对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,你又何必为了他的死活而卖命?”老太婆眼神一动,脚下一慢。 “所知,北雷这该死的淫魔,可说是天下女人的公敌,真才实学还算不上第一流的。”继续动以利害:“而贵长上却如此看重他,置你们于何地,难道真的是远道的和尚会念经?你们日后……” “别说了!”老太婆烦躁地叱喝。 北雷大概运功帮助药力发挥,正在紧要关头,却被两人的神态所激怒,身躯无暇站起,忍不住用凶光暴射的怪眼,狠瞪着老太婆。 “老太婆,他恨透你了。”飞凤及时挑拨。 “你给我安份些,滚到一边去。”老太婆显然被飞凤的挑拨打动了,目光转向狞恶的北雷:“北雷,这小女人身上的兵刃各物都被搜走了,解药决不会留在她身上,老身无法助你。”北雷脸色一变,苦于不敢在行功重要关头开口说话,怕走火入魔,只能凶狠地盯着老太婆,以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怒。 威吓反而收到反效果,老太婆眼中,突然涌现浓浓的杀机。 “老身确实无能为力!”老太婆丢下圆凳,慢慢向盘坐在地的北雷接近,眼中的杀机更浓:“不过,老身可以用半甲子苦修的先天真气,帮你行功驱毒。” 飞凤心中狂喜,暗叫五行有救。 北雷心中又急又惊,立即停止行动,脸色难看已极。 老太婆到了,狞笑着伸出鸟似的枯手。 蓦地房门悄然而开,一个道装中年人当门而立。 老太婆脸色一变,伸出的手僵住了。 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中年人讶然问、炯炯鹰目中冷电四射。“这……”老太婆有点失措:“北雷中了毒针。毒……毒发了……”“什么?中了谁的毒针?”中年人吃了一惊,急步走近北雷。 北雷已散去刚凝聚的先天真气,毒针的毒立即重行发挥威力,幸而吞下的解毒丸,也发生了作用,虽则药力并不怎对症,但仍然具有相当可观的作用。 “老……老虔婆是……是你们的叛……叛徒。”北雷冒着冷汗说,身躯也开始发抖。“叛徒?”中年人的凌厉目光,凶狠地注视着老太婆,有一股威严道人的气概流露,令老太婆心中发寒,脸色变得苍白失血。 “统领明鉴,这个北雷不是什么有种的成名人物,而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。”老太婆定下神为自已辩护:“一个下流的下三滥猪狗,事情的经过是……” “天灵婆,你不必急于分辩以图离罪。”中年人制止老太婆辩解:“北雷老兄,你撑得住吗?” “快替我向那小贱人迫取解药……”北雷焦灼的大叫,其实叫声并不大。中年人的目光,落在衣裙凌乱有如半裸的飞凤身上。 “你用毒针伤了北雷?”中年人厉声问。 “他该死。”飞凤把心一横,三个字说得尖锐刺耳。 “天灵婆你们不是已经彻底搜过了吗?怎么让她身上携有毒针?”中年人转向天灵婆厉声问。 “统领明鉴,针是很容易秘藏的。” “你们难逃疏忽之罪。” “属下知罪。”天灵婆狠盯了北雷一眼:“幸而毒针仅伤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。”“北雷老兄不算是外人。”中年统领阴森的语调很令天灵婆心中发冷:“等本座处理这件事之后,再决定你该当何罪。” “统领……” “住口!以后再说。”中年统领沉声叱阻,然后向站在床尾极感不安的飞凤走去。天灵婆大感委屈,统领显然听信外人北雷的话,对她这个自己人反而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,难怪她心中大感不平,油然兴起愤怒的念头。 即然上司卑视她的忠诚,她又何必自甘菲薄做一个忠诚的奴才?但久经统制,她还不敢反叛。 “小心她手中暗藏的毒针。”她尽职地及时向上司提供警告,免生意外。可惜,她的忠诚再次受到无情的卑视践踏。 “你以为你比本统领高明?本统领怕这小泼妇的毒针?哼!”中年统领扭头向她冷笑:“我看你越来越不上道了,天灵婆。” 天灵婆几乎要气炸了,登时脸色泛青,心中发痛。 第五章三头六臂 中年统领不理会她的神色反应,目光重新回到飞凤的身上,迈步继续接近。“把毒针给我。”中年统领的左手,直伸至飞凤的胸口“我要看针上的奇毒有何种毒性,拿来。” 飞凤不敢不遵,左手徐徐伸出。 “你如果要耍花招,本统领一定把你弄得半死不活。”中年统领狞笑:“我的绰号叫鬼神愁,江湖有名的厉夫,整治那些胆敢违抗我,妄想在我面前充人样的男女,所用的手段足以让一等一的铁汉丧胆。” 飞凤大吃一惊,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人,竟然是江湖十大厉夫之一的鬼神愁相寒秋。她好好地将一枚三寸小扁针丢入对方的掌中,这枚针原是暗藏在裙褶内的。“你身上一定不止一枚,都交出来。”鬼神愁冷冷地说:“如此细小,难怪找的人搜不出来。” “就此一枚,是在生死关头用来救命的。”飞凤无可奈何地说。 “你说谎!” “我说的是实话,哎……” 鬼神愁一掌将她劈翻,接着又给了她一脚,最后撕掉她的外衣和裙子,她成了个半裸的人。 “咳,你是生得贱,看我怎样整你这个江湖上以美艳狠辣出名的名女人。”鬼神愁凶狠地说,抓住她遮着的胸围子要撕拉。 “不要伤她。”北雷怪叫:“人是我的。” “我不会伤她的。”鬼神愁说:“我要羞辱她……” 嗤一声裂帛响,胸围子撕破了,辣乳怒突,飞凤成了个上空女郎,尖叫着在地上双手抱胸,蜷缩成团。 鬼神愁一阵狞笑,举脚踏向她的下体。 “小心……”北雷怪叫。 鬼神愁不收脚,脚折向斜飞,身形疾转。 从后面扑上来的天灵婆,吐出一掌恰好被脚踢中,啪一声怪响,劲风四散。天灵婆飞退丈外,脸色大变。 这瞬间,地下的飞凤顾不了羞态,身形滚转,掌中暗器的第三枚毒针,刺入鬼神愁的另一条脚的膝盖,她软穴被制,用不出劲力,但普通基本力道仍在,锋利的细针是不很难刺入。鬼神愁虽然发现脚下的飞凤在滚动,但并没有介意,向天灵婆冲进。 “你果然反了!你!该死!”鬼神愁忽吼,伸手便抓。 “噗噗噗!”天灵婆一连三掌斜劈在伸来的手爪上,但仅能将抓来的手撼偏些小角度,自已却斜退了半圈,仍难摆离大手的跟踪,双方的武功相去太远了。 指尖行将触及天灵婆的右胸,鬼神愁忽然身形一顿,让天灵婆得脱出指尖的控制。“哎呀”鬼神愁惊呼,左腿一软,脸色变青,几乎一屈膝跪倒。 “你也中了针……”北雷沮丧地叫:“快召你的手下来……”天灵婆急急掩上房门,拉开马步准备扑上。 “人都撤走了。”天灵婆咬牙说:“我天灵婆受够了,今天我要……”砰一声大震,房门被踢倒了。 门外涌入三名黑衣人,人进房立即撤剑堵住门口。 “天灵婆,你要干什么?”当中而立的中年黑袍人语声象枭啼。 “她……要反……叛”鬼神愁厉叫,身形一晃,向前一倒。 两个黑衣入急急冲上,掺住了他。 天灵婆跃身一跳,接着飞跃而起,在砰然大震中,毁了小窗如飞而遁。 “艾统领,你……”扶起鬼神愁的一黑衣人急问。 “小泼妇刺了我一针。”鬼神愁急叫:“是……是麻痹毒,我……我囊中有解药……快助我取出……” 黑袍人追出窗外,片刻便重行跳窗而入。 “老虔婆逃掉了。”黑袍人收剑,用手向缩在床角的飞凤一指:“艾统领,这小泼妇怎么了?” 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服了解药的鬼神愁仍在发抖。 “奉长上面谕,来请北雷往城内相见,你这里……” “北雷兄也被这小泼妇暗算了。” “哇呀!”“快捉住她,小心她手中的毒针……” “我先废了她的手指!”黑袍人拨剑出鞘,警觉地向飞凤挺剑接近。 飞凤暗叫完了,左手的毒针指向自己的心坎。 “本姑娘自己了断。”她咬牙说:“今后,江湖将成为血海屠场,你们这些人,将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……啊!小宝……” 她最后的一声急切的叫声,并非是绝望的惊叫,而是充满希望的欢愉,兴奋,从死亡中回归阳世的叫喊,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。 房门口,站着脸色仍有点苍白的杨小宝。 “我要一个个痛宰你们这些混蛋。”他愤怒地说:“你们这么多人,竟然无耻地凌辱一个有身份的姑娘,你们已经失去了人性,我不能饶恕你们无耻罪行。” “杨小宝!”失去活动能力的鬼神愁骇然狂呼。 黑袍人大吃一惊,一声怪叫,双手一阵狂挥,一双大袍落起阵阵风雷,灰蓝色的烟雾阵阵腾涌,淡淡的积尘怪味随风飘扬,剎那间,灰蓝色的烟雾充溢在房内,视界朦胧,象是黄昏降临。 杨小宝疾冲而入,排雾猛扑黑袍人。 “毒……雾……”是飞凤的惊叫声,但已看不清她的身影。当然也看不到黑袍人,甚至连北雷的身影也被烟雾所笼罩。 不是邪术,杨小宝制不了毒雾,不久,灰蓝色的毒雾终于飘散,房中已经入去房空,所有的人都不见了。飞凤则昏迷不醒,被毒雾弄昏了。 整座孙家大院,鬼影俱无。 金龙帮与白虎堂火并了一夜,帮的城外秘舵有几处受到无情的攻击白虎堂的几处秘坛,受到惨重损失。 双方的总舵与总坛,总算不曾受到侵扰,可知这次火并,双方留有顾忌,不曾倾全力作破釜沉舟,孤注一掷,事发仓卒,来不及全力策划聚力生死一搏。 破晓时分,重要人物终于在东湖碰了头。 紫虚观东北里余,有一座藏在茂林修竹内的大大别墅型幽静小院,叫小雅居,是府城某位与楚王府沾亲带故的权势人物,建在此地避尘远器的隐居处,平时很少有人注意这处罕见有人走动的地方。 谁也没料到,小雅居成了一帮一堂重要人物结算的地方,因此闻风赶来看热闹的人,只有凑巧碰上的少数几个江湖三流人物而已。 到底是哪一方选定小雅居作为会面处的?知道内情的人没有几个,反正双方碰上了,唯一解决之道是设法消灭对方的。 小雅居只有几间布置得幽雅的房舍,破晓时分,微曦日明,一目了然,花树修竹间,有几个飘忽不定的黑影活动,看不见任何灯火。 九个金衣劲装的人影的飞越院墙进入前面的小院子,两面一分,列成阵势气氛一紧。一个金衣人到了阶下,刷一声抖动手中的一面三角旗,高举过顶。 长八尺,色紫,绣了一条青龙,龙首有两颗龙珠。 是金龙帮四名传旗使者,所持有的会旗,珠自一颗至四颗,持有人称为一珠使者,二珠使者……四人地位甚高。由总舵会主直接指挥,传达帮主的令谕。 四使者之间,身份地位名义上是相等的,但通常珠数多的人,例由资深的人担任,无形中有了高低,四珠使者就算是地位最高的人。 “二珠使者骆,请见贵堂此地执事人员。”金衣人沉声叫,举旗一挥,向后退。毫无动静。全宅寂静如死域。 金龙帮的二珠使者生死判骆一中,江湖声望甚高,在该帮自然具有份量,出面与白虎堂的执事人员打交道,白虎堂各坛主的身份要比他低一级。 这里的执事人员如果是坛主,应该不会拒绝他的请见。 可是没有人理睬他。 久久,声息毫无。 九个金衣人耐性有限。本来,今晚双方的人皆失去了耐性。 “咱们就进去吧!”一位金衣人阴森森地说:“咱们已经尽了礼数,请使者下令。”“喂!好。”二珠使者生死判沉声说:“既然他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,那就休怪咱们做得太绝了。” 右面屋顶上,突然传来一声异啸,接着四面八方的花树丛中怪声此起彼落。最后,一个黑影出现在屋脊上,袍袂飘飘,面目难以看清,黑的象是刚幻现的鬼影。“嘿嘿嘿嘿嘿……”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:“诸位果然找来了。诸位如果有胆量,那就进去吧!不必假仁假义抬出江湖礼数吓人。” 余音在耳,黑影却失踪了,一闪不见,真像是突然幻灭了,出现得快,消失得快,轻功身法的速度,已至匪夷所思境界。 两个金衣人是在余音末落之前,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跃升的,人接近檐口,黑影已经消失了。 两人继续掠上屋脊,举目四观,那有半个人影? “咦!这人的身法快速绝仑,白虎堂那有如何高明的人物?”最先达到屋脊的人向同伴惊问:“不对,这里不是白虎堂的秘窖,咱们的消息不可靠。” 后檐口突然出现两个黑影,身形再闪,已占住了屋脊的另一端。 “咱们的消息也错了。”一个黑影用刺耳的噪音接口:“消息上说,你们的帮主会来,来的是一个使者,委实令人失望。” “阁下是白虎堂的什么人?” “不必多问。”黑影的噪音更刺耳了。“”你认为骆某不配与你打交道?“ “你真的不配。”黑影的口气大的很。“”咳!骆某……“ “你不要咳!你只配与一些三流人物打交道:” “在下却不信。”生死判官出了判官笔。 “不信你可以进入大厅瞧瞧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大厅中有七具尸体,那是白虎堂的内坛高手,其中有义坛的第一高手,禁不起一击,一照面便死了三双半。你行吗?” 生死判官吃了一惊,心中一跳。 三手丧门是白虎堂极为出色的人物,名义上听命于义坛主玄天女煞于天香,其实他有真才实学,不但气功深至三两成,拳剑与暗器更比玄天女煞高明得多多,只因为资成比九天玄女差些,所以听命于九天玄女。生死判官的武功,与玄天女煞当然高明些,但于三手丧门比较,乐观的讲和他相比较称势均力敌。 而听黑影的口气,三手丧门七个人不堪一击。 生死判官感到脊粱发冷,毛骨悚然。 对方杀了三手丧门,显然不是白虎堂的人,白虎堂在这里布置的人,可是全被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杀光了,现在…… 现在对方要对付他了,原因何在? “好,在下要亲眼看看。”他沉声说:“不管阁下这所说的话是真是假,骆某都要进去看看,看你阁下是真的呢,或者是吹牛唬人。” “你会进去的。”黑影发出刺耳的狞笑:“但进去的须是半死人。” “你阁下……” “现在,你得光留下半条命……” 生死判官突然冲进,判官笔作势行雷霆一击。 黑影一声狂笑,笑声怪异已极。 生死判官感到脑门一震,血气陡然下沉。 而生死判官的同伴,突然尖叫一声,向后翻倒,骨碌碌向下坠落。 危机临头,反应快经验丰富的人,永远比别人活得长久些。 生死判向侧倒,也骨碌碌向下滚。 下面,鬼叫声此起彼落,偶或传出一两声刺耳的垂死叫号,模糊的快速移动人影乍隐,似乎整座小雅院,已被不测的凶险所笼罩。 砰一声大震,同伴沉重的身躯摔落在屋下,高度虽然不足两丈,但神智昏迷时摔落,足以头破足折。 两个黑鬼影已经消失,怪笑声亦止。 “叭噗!”生死判伸张着手脚以腹着地,发出的声响虽然也沉重,但与同伴倒落的声响完全不同。 “着地法,是练武人必须学的基本功夫,不管是失足跌倒,或者被人倒落,至少可以避免受伤断手折足。 生死判官的着地功夫,听声音便知道他轻功精。 各种声浪突然沉寂,死一般的静。 血腥刺鼻,尸体七零八乱。 金龙帮的九个人,似乎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的。 天一亮,一帮一堂的有头有脸人物,一个个都把自己隐藏起来,只有一些不起眼的混混在活动。 一帮一堂的总舵和总坛,已经人去屋空。 平湖门内的太白居酒楼,未牌时分开始有酒客光临。 两位年已半百出头,颇具有威严的佩剑酒客,登上了二楼雅座。一进楼门,不理会店伙记招呼,径自到了一处用屏隔开的雅厢前。 那位红光满面身材修伟的人,在外面轻咳一声。 另一位眼有紫斑的人,则伸手轻拍屏风。 屏风后转出一位衣着华丽的年青人,英俊魁伟人才出众,所佩的剑也装璜华丽,一看便知是颇有身份的武林世家子弟。 “咦!两位打扰了再下……”年青人毫不客气地指责两个不速之客,但突然神色一变,被对方的威严气概所惊住,下面的话说不出去了。 里面,传出放下酒杯的声音。 “葛贤侄,不可无礼。”里面传出苍穹玉手艾宗权的声音:“贤侄少在江湖走动,但应该知道他们是令尊的朋友,侠义道至尊人物龙剑吴大侠,与夜游神瘟大侠。呵呵!两位老哥请进。”声落人现,苍穹玉手一身破旧鹤衣,站在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身旁,的确十分不调和。“艾老哥,你的大驾真难找。”龙剑吴青云苦笑:“连以消息灵通见称的瘟老哥,这几天费尽功夫,今天才知道你老哥的行踪。” 进入雅座,年轻人葛贤侄一直就在下首,用目光不住打量眼前这两位武林顶尖儿至尊人物,眼中有怀疑的表情流露,似乎认为闻名不如见面,见面不过如此而已,并没多一个脑袋或多长一条胳膊。 “吴老哥,不是我故示神秘躲躲藏藏,而是为了一帮一堂的事,被弄得两面不讨好的麻烦透顶。”苍穹玉手摆出无可奈何的姿态:“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,实非始料所及的。”“艾老哥,一帮一堂的事,难道比咱们追查九天绝谷的事重要吗?”夜游神的口气有不满:“似乎你老哥专做不务正业的事,紧要关头,居然有闲暇去理地方龙蛇的闲事,把正事给丢在脑后……” “瘟老哥的消息果然灵通,可是,可不知道这家伙是九天绝谷主的耳目。”苍穹玉手表示自己更为灵通:“唆使一帮一堂火并,就是道宏暗中策划的杰作,早两天他突已宣称出外云游,其实他在暗处进行他的阴谋。” “我已经获得确证,可惜查不出他的藏匿处,无法揭破他的奸谋。咱们必须秘密活动,两方面暗中追查,昨晚一帮一堂火并,死了不少人,只要找出道来,便可以查出九天绝谷主的消息。” “唔!值得一试。”龙剑同意秘密追查。 “那就立即进行。”苍穹玉手结束话题,指指一旁的年轻人:“这位是葛老哥的公子,不是外人……” “哦!一定是兰州西极神熊葛老哥的公子,葛老哥很久没在中原走动了。”龙剑颇感意外:“令尊近况如何?” “晚辈葛天龙。”年轻人傲然行礼:“家父最近静极思动,近期可望东来向老朋友问好,小侄先期前来,昨晚幸遇艾老伯,得知艾老伯正筹划除魔,特留供驱策。”“哦!听贤侄的口气,令尊似乎并未接获侠义柬呢!”龙剑颇感失望:“但愿令尊能及时赶来,咱们毕竟实力不足以对付九天绝谷。” “家父名列宇内五大高手之外,来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。”葛天龙语中带刺:“武林道义有吴老伯瘟大叔主持”“艾老哥的意思是……” “杨小宝可能是那批极端神秘高手的司令人。”苍穹玉手冷笑:“他的武功深不可测,身份来历是一团谜,不断制造纠纷兴风作浪,以便从中取利壮大自己,如果我所不差的,日后将有一群人取代江湖目下的风云人物,锄除异己号令江湖,这群人的首领,将是杨小宝。如果当代高手名宿不出干预,日后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江湖风暴,我们必须及早为谋。”“可能吗?”龙剑正色说:“他间接救了拙荆是事实,在东湖救了小女也是事实……” “难道不能说,这是他阴谋的一部分?先结恩于你,再取得你的信任,他就可以减少侠义道对他的敌意和怀疑,就可全力进行他的阴谋了。唔!我会查出来的,我相信他的被掳,完全是计划中的苦肉计,一帮一堂伤亡惨重,两败俱伤了,他的阴谋达到了,不久他就会出现的,就可以证明我的猜想正确。更可怕的是……” “是什么?”龙剑意动。 “他是九天绝谷主的人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但愿这件事我料错了,唔!只怕不会错。不过,我正布置。” “老哥布置什么?” “逼他露出狸狐尾巴。” “艾老哥还是小心些为妙。”夜游神明显地表示不同意苍穹玉手的见解:“不要激怒这个年轻人,以免树下了强敌。” “他如果是九天绝谷的人,咱们这群人早就遭了不测之祸了,至少他把那些邪魔外道打得落花流水,就足以表明他不是咱们侠义道的对头。吴老哥,咱们走吧!”“这件事以后再说。”龙剑显得有点不安:“艾老哥,别忘了晚上的聚会。”“放心,我会到的。”苍穹玉手似笑非笑地说:“两位好走,不送了。”龙剑皆同夜游神出店,街上行人匆匆忙忙,一切皆显得安静如恒,闹市之中,不可能发生重大事故。 但夜游神的神色,却显得忧虑不安。 “离开大街。”夜游神不时留意所经处的微小特征。 “怎么啦!陆兄!”龙剑讶然问。 “我感到有点心神不宁。” “一定是昨晚累坏了,精神不济,以至……” “那是……” “是一种灾祸临头的心神感应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有人在我们附近伺机而动,很可能是最高明的杀手,暗杀大行家。” “呵呵!瘟兄,你在担心九天绝谷主。”龙剑大笑:“这叫做杯弓蛇影……”“吴兄,与九天绝谷主无关。”夜游神郑重地说:“九天绝谷主固然凶残,但确是一条汉子,他不会派遣杀手行刺,他会光明正大地与咱们了断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大街上行人众多,防不胜防。走,从小街绕过去,而且要步步提防。我觉得……”“觉得什么不对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那叫葛天龙的年轻人,虽然人才一表,气概不凡,但请相信我的眼睛,我怎么看也会看出他神色间的邪气和阴森之气。吴兄,你知不知道葛老哥有几个儿子?”“不知道:”龙剑摇头:“咱们成名人物大多易子而教,儿子其实很少在家见客。葛老哥远居西陲龙地,平时就少有朋友登门造访,谁知道葛老哥有多少子女?”“葛老哥一枝铁爪威震武林,你不觉得他的儿子佩剑反常吗?” “这……” “这个儿子,有一种令人不敢信任的气质流露,恐怕艾老哥会上当,他在引狼入室。唔!右闪……” 龙剑一听叫声不对,不加思索地向下一挫,右掠出八尺外。这瞬间的两道淡虹从左肩外擦衣掠过,皮肤感到寒意而非高速擦掠的灼热。 夜游神在发出喝声的同时,向后躺倒立即滚转,一道剑光几乎掠胸而过,危极险极。一个金衣人的背影,消失在街右一条小巷口,撤走时从行人丛中穿越,灵活得象一条泥鳅,转折穿越之间,令人目不暇给,几乎看不清身影。 龙剑飞跃而起,在行人惊呼走避声中,奇妙地飘落在小巷口,身法轻灵美妙,似乎身躯的重量已经消失了。 夜游神也从地上反弹起,衔尾急追。 这是一条七弯八折的窄巷,三追两追,前面金衣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。 两人知道无法追及,站在一座紧闭的后院门前发怔。 “咱们在光天化日之下,相距约三丈左右,居然把人追丢,你相信吗?”龙剑向夜游神悚然说。 “咱们站在这里发呆,还能不信?”夜游神苦笑。 “猜得出这位仁兄的来历吗?” “不能,这家伙行刺的举动太大胆太肆无忌弹,我还想不起刺客杀手中,谁具有如此高明的身手与胆气,恐怕不是此道中人,而是出萃拨类的无畏武林新秀。”“葛天龙?”龙剑惊然问。 “不可能是他。” “幸好你已有预感先兆,不然咱们九死一生。”龙剑余悸仍在,但心情总算放松了:“吴兄,你这种救命的预感,不妨多来几次。” “你还笑得出来?”夜游神指指紧闭的小院后门,又指指高有二丈的院墙:“我又有预感,这位仁兄很可能越墙进去了,里面即使不是他的洞穴,也是预先选作撤走的庇护所,要不要进去看看?” “进去?里面的人只要大喊一声捉贼,你我官司打定了,那有好日子过,走吧,不可冒险。”龙剑大声说。 两人互相打一眼色,由原路退走。 小巷空闲无人,原来是一条由众多后门形成的僻巷,平时很少有人由后门进入,比防火巷大不了多少。 片刻,院墙上跨坐一个金衣年轻人,一袭金衫。又宽又大,衣块插在腰带上,腰带上有一只百宝囊和一把精致的匕首。 “哈哈!”金衣人大笑:“在下知道两位不死心,躲在屋角守株待兔……”龙剑出现在视线内,冷笑一声。 “你就是兔,守着了,是不是?”龙剑举步接近:“好象刚才行刺的人,不是你尊下。看来,这间宅子确是你们的洞穴了。” “哈哈!吴大侠,你说的是外行语。”金衣人仍在大笑:“果真是隔行如隔山,在我这一行来说,在洞穴附近做买卖,出事只往洞里溜,那是职业上的大忌,不可能犯的严重错误。”“呵呵!承教了。”龙剑极有风度地抱拳行礼:“但不知尊驾受何人所托,接受谁的花红?” “哈哈!吴大侠,你又在说外行话,这些事,绝对不可能透露的。你刚才说行刺的人不是在下,你料错了,正是区区在下,在短暂时间变形易容,是在下这一行所必备的技巧功夫。”“真的吗?” “半点不假,在下是本行中顶尖的人物。可是,你们破了在下从未失手的记录,在下确是不甘心,所以……”“所以要改用明的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下来吧!吴某舍命陪君子,成全你就是。” “在下不会陪你玩命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这不是在下的本行。”金衣人向对面的另一家院墙一指:“你瞧,陪你玩命的人就是他。” 对面的墙头上,站着一个穿灰蓝劲装,蒙了青布仅露双目的佩刀人,一双怪眼冷电四射,有一股震慑人心,令人心寒胆战的魔力流露在外。 龙剑心中一震,被对方眼中所透出的强大杀气所惊,缓缓拔剑出鞘。 不管面对的敌手是谁,他应敌时从不大意,即使对方是一个三流混混,他也从不掉以轻心。 蒙面人飘然而降,身轻似羽点尘不惊,人落地,慑人心魄的杀气已笼罩了附近的空间。“阁下掩去本来面目,必定不愿以名号见示了。”龙剑沉着地拨剑,剑在手他冷静得象个石人,这是经过干锤百炼,所获致的成就,那静如山岳蓄劲待发的强大威势,决不是没经过大风浪的人所能企及的。 蒙面人连一个字也不愿说,手按上了刀鞘的眼神凌厉地紧吸着龙剑的眼神。“吴大侠。”墙头上的刺客怪笑:“哈哈哈!敢向宇内五大高手第一位至尊挑战的人,该亮名号时,他必定会亮的,你何必急于知道呢?上啦!” 啦字余音在耳,刀光乍起,刀光似雷霆,凌厉无匹的刀气陡然及肢体。 好快,真可说捷逾电闪,眨眼间人刀俱至,蒙面人无畏地发起超前猛烈的进攻。一道剑虹从刀光旁吐出,恰巧从刀光的几微隙间中突入,比刀光更快,更灵活。影倏分,龙剑已是出现在侧方丈外,身形稳如山岳,剑斜向平伸,丝纹不动象是石人似的。 墙上的剑客咦了一声,大惊失色。 蒙面人的刀支着地面,身形一再晃动。最后总算站稳了,眼中龙虎已敛,但握刀的手依然显得坚强有力,也借刀支地的力量支撑身躯的重心。 右肩井出现鲜血,流速甚快。 不易击中的部位,竟然在一照面各出一招中被刺中了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蒙面人攻击的刀法,其实威力与技巧皆已到了第一流的境界。 “宇内五大高手的首位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墙头上的刺客叫:“见好即收,你可以走了。”“在下要口供。”龙剑沉声说,剑随即指向蒙面人,剑势已完全控制了对方。“阁下不要妄想……” 夜游神突然从院内飞跃而上,猛扑刺客的背影。 刺客来不及将话说完,已发现身后有警,身形向墙外倒落而下。 这瞬间,龙剑转身一划击出。 刺客倒落的中途,发出两道淡淡的电芒,手法极为阴毒,出人意外。 龙剑不愧称宇内第一剑客,竟然击中了射向他的一道电芒,电芒在他的剑尖前炸裂飞射,响声与暗器高速飞行的啸声相应和,火星直冒。 “嗤……”中剑的蒙面人沉声一叫,身形一晃,刀失手坠地。 刺客在及地的瞬那间,改为脚下头上,翻转的技巧险而又险,足一沾地,身形已疾射三丈外,向小巷另一端飞掠而逝。 夜游神起步稍晚,追之不及只好放弃。 龙剑抢进,一把扣住了蒙面人的右肘。 “完了!”他懊丧地叫,颓然放手。 蒙面人仰面便倒,发出一声可怕的濒死呻吟,蜷缩着挣扎片刻,手脚渐松。一把刺客专用的四寸柳叶刀,贯入心坎剖裂了心房,认位之准,令人心颤胆跳。“这是刺客行业中灭口的惯技。”走近的夜游神摇摇头:“奇怪!除非九天绝谷的人以外,到底有谁在计算我们?” “也许真是九天绝谷主派来的人。”龙剑说:“咱们这次到达武昌,唯一的对头是九天绝谷……” “不可能是郝天绝派来的人。”夜游神信心十足地说:“别忘了,飞天蜈蚣九煞书生那些人,就曾经拦劫尊夫人和袭击令嫒。九天绝谷主很可能唆使飞天蜈蚣行凶,但决不可能派遣刺客用暗杀手段对付我们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把凶手带走,慢慢查。” 两人急急离开现场,以免招惹是非。 距孙家大院的里余,有几家农舍,站在左前的树林前,便可所看清孙家大院的院门前景况。 杨小宝与飞凤柴娟,借住在一家姓王的朴实老农处,劫后余生,精力未复,他们需要休养以恢复体力。 他们真够大胆,就在孙家大院的近旁歇息。 吃、喝、服药、睡大头觉,他们安安逸逸休息了一整天。 黄昏降临,杨小宝显得精神焕发,信步到了屋左近,树林前,背着手眺望里外的孙家大院。 孙家大院一片死寂,在晚霞余晖中毫无生气。 他锐利深遂的目光,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到的每一角落,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微兆。一丝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,目光更阴森了。 飞凤出现在他的身旁,深情地注视着他,留心他脸上神色的变化。 “你在想什么?”飞凤柔声问,声调柔柔地充满关切。 “我在想那些。”他信口答。 “想冷香仙子?” “以后再想她”。 他自嘲地说:“那鬼女人香喷喷的身体的确令人回味回穷,但目下我宁可不想她。”“我想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长上,我要把这天杀的混蛋揪出来,他不能把我放上绞柱灌椒水而不受惩罚,虽则他大方得把一个裸女送上我的床,但我并不能因此而饶恕他。”飞凤羞红着脸,白了他一眼。 “瞧你说得多粗野?”飞凤回避他的目光:“你在姑娘们面前,是这么放肆的?”“从前不是,现在是。” “为何?” “因为经此巨变,我要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无聊的江湖的人。” “你……” “这一来,我的心上就没有负担。”他淡淡一笑,笑得阴森:“我发现你们江湖人所行所事,其一是不把别人当人看,也不把自己当人看。” “其二是随时随地可以杀人,也随时可能被人杀。其三是讲仁义讲道德讲理性的人,是活不了多久的。” “从现在起,将会有许多狗养的畜生要倒霉了,我就要把江湖来闹个天翻地覆的,刮起血雨腥风。” “你这种转变很可怕……” “你将会看到更可怕的,所以你在心理上必须有所准备,除非你离开我远一点。”“你……你是什么意思?”飞凤悚然问。 “因为你将发现,接近我必定会为自己带来许多是非意外和不测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你将会发现自己成为他们迁怒的对象,将会不断发生,像这次被波及、被掳劫、被凌辱的事故。” “这也是你们江湖人劣根性之一,欺善怕恶,迁怒弱者,好了,不要多说了,你是一位好小姐,好自为之。” “小宝……”飞凤急叫。 可是,杨小宝已经走了,身形冉冉而去,眨眼间消失在树林深处。 第六章雄霸一方 夜来了,孙家大院毫无动静,十余栋屋舍黑沉沉,没有灯火,不见人影。二更过去了,三更天依然没有改变。 五更初,五个夜行人越墙而入,消失在黑暗的内院房舍深处。毫无声息发出,象五个鬼魂,不久,小厅堂中终于出现灯火。 共有七个人聚会。 其中两人显然是隐居在内的,孙家大院内并非无人留驻,而是留驻的人不外出走动而已。真的毫无动静,这一天一夜中,的确不曾有人前来窥探踩线。留驻的一位大汉坚决地说:“即使是最没有见识的人,也不会再来踩探放弃了的秘窖。” 杨小宝不是最没见识的人,飞凤也不是初出道的混混。那位佩了开山斧的中年人冷冷地说:“昨晚到处行凶,指名追查他俩的一群神秘人物,更是可怕的武功超绝老江湖,其中很可能有人前来寻找线索,你们留在此地的人千万不要大意。 “闲话少说。”为首的金衣人不耐烦地挥手:“长上派人传下话来,杨小宝与飞凤柴娟,很可能与昨晚大开杀戒那群神秘人物有关,咱们必须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,你们留驻此地的人,发现任何动静,皆需以急足向上禀报,如无制服他们的把握,切不可贸然动手,以免反而落在他们手中,知道吗?” “杨小辈又没有三头六臂,上次不是被神针玉女轻易的擒获了?”一名大汉气虚地说。“咱们这许多人,明枪暗箭齐施,难道就对付不了他?长上似乎有点反常,起初并不在意小辈,现在却将他列为劲敌,是不是太抬举初出道的小辈了?” “孙兄,你不要不服气。”为首金衣人好言相劝:“各方面的人都在找他,近期内将有不少武林超尘拨俗的高手名宿,应召前来对付他,咱们这些小有名气的人,还是暂且避开他才是上策。” “长上传下话来,要通知咱们的人尽快撤离已经暴露的秘窖,孙家大院正是其中之一,所以你们必须尽快撤走。” “天一亮咱们就撤。”留驻的大汉悻悻地说。 “那就好。时光不早,咱们要到他处传讯,该动身子,这里的人必须千万小心,咱们走。”五个人喝掉杯中茶,离座而起。 门缝中突然传入一声怪叫。 声虽低但入耳清晰。 五人脸色一变,为首的人机警地吹熄了桌上的灯火,厅中立即陷入黑暗中,全宅寂静如死。 外面是一座供女眷游玩的后花园,种了花木建设了亭台,黑夜中似乎鬼影憧憧,夜风一吹,花术枝叶摇摇,尤其是竹枝发出的摩擦声音,最为令人心为之紧。 一个修长的身影,屹立在花树棋布的草坪中心,不动鬼气冲天,象是刚从地府深处来到阳世的鬼魂,阴森之气慑人心魄。 “你们准备得相当完善。”黑影的语音也充满了鬼气:“对付有意袭击传信人的狩猎者。你们已经发出警讯,打算里应外合,反猎我这个狩猎人。在下等你们完成布网,现在该现身了吧?” 微风悠然,黑影一闪即至。 “阁下的摄踪术真的不错。”现身的蒙面佩剑人也用带鬼气的语音说:“身法飘忽如魅,定非泛泛之辈,乍隐乍现有如鬼魅幻形,江湖道上罕见你这种轻功高手,亮名号。”“不久自知,该亮名号时,在下定亮。你们负责保护的人共有三位,反追踪的技巧无以伦比,值得骄傲。”黑影的嗓音沉静从容:“何不一起现身?在下只有一个人,你们不会害怕吧?” “阁下……” “在下知道你们害怕,蒙面巾一直不敢除去。” “蒙面是咱们的标志,你阁下应该知道咱们并不害怕。阁下追摄在敝同伴身后前来,不知有何用意?” “来找诸位讨消息。” “什么?讨消息……” “正确的说,要口供。” “大胆!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这种话吗?” “不知道,在下也不需要知道:既然你脸上有遮羞布掩去本来面目,用意就是怕被人知道身份底细,必定不是什么有头有脸人物,在下不必知道:” “哼!等老夫把你弄得半死不活之后,再告诉你是不是有头有脸人物。”黑影疾闪而来,是穿裙的。 “尤老小心,他是杨小宝。”穿裙的黑影急叫。 可是,已晚了一步,尤老话落人已闪电似的扑上了,左爪前伸,右爪下沉,一前一后一上一下,速度与劲道极为惊人,爪攻出才听到高速破空的气流激荡声,愤怒之下出手,用了全力志在必得。 杨小宝早有准备,早就料到对方被激怒之后,必定用可怕的致命绝学一击。他的手更快,似乎快了一倍,出手的劲道对方无法看出奇准地斜搭上对方的左爪近腕处,马步向下沉向后侧退。 太快了,谁也无法看出变化。 五指一搭的剎那间,他感到对方手上传来的反震刚猛怪劲十分惊人,而且灼热如焚,假使他不是手上运足神功,手一搭上方的爪脊,五个指头可能被震碎,或者皮裂肉焦。象是玄门神功三味真火,对方的一双手真的有似烙铁,爪下无坚不摧,被抓实那还了得? 一声狂叫,尤老飞翻而起,平空中翻腾两匝,却未能完全着地,砰一声摔倒在两丈外,几乎撞中那位穿裙的女人,摔了个手脚朝天狼狈万分。 女人既然敢抢出向尤老提警告,武功必定比尤老高明,但做梦也没料到尤老出手抢功,一照面便灰头土脸,因而大吃一惊,心底生寒。 黑夜中拼搏,全凭经验与本能攻击防守,不可能完全避免被对方击中,问题是击中的地方是不是要害,以及是否禁止。 杨小宝的破空抓劲慢了一剎那到达,女人已仰面倒下去了,印堂内陷,颅人已裂。青袍人也向前栽倒,挣扎了几下,再也爬不起来了,口中鲜血狂流而出。杨小宝心中一凛,这鬼女人杀了同伴灭口,自己来自杀以免被逼供,显然地位比青袍人高,很可能是直接指挥青袍的人,他失去一个重要人物,得不到口供了。他转身寻找被他击倒的尤老,可是,尤老已不知何时溜走了。 他不死心,迅速进入房舍,希望能擒住屋内的人逼取口供,他知道屋内至少还有五六个人。 黑夜中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任何角落也可以躲藏,到何处去找人?想得到必定白费劲。 辰牌左右,他刚回客店,迟了房间,取走了行李匆匆出了寓阳门,到了城东的郊区。不能在城内闹事,城内活动不易,举动皆在对方的监视下,他必须出城找地方隐起行踪,化明为暗方能办事,方能避免受制于人。 他在东湖的南岸一处小村落,向一家姓张的庄户借住,还以为真可摆脱对方的追踪。小村仅有十余户人家,位于东行的大道旁,这地方不适宜隐身,他毕竟缺乏江湖上的经验。 他打算午后再到东湖走走,或许能碰上一些人打听消息,上次在东湖碰上了不少人,这些人应该可以供给他一些线索。 整理好借住的简陋客房,正想小睡片刻养神,门外已传来脚步声。 “杨公子。”主人张老农在外叩门:“外面来了七八个人,要求见公子爷。”“哦!是些什么人?”他拉开屋门问。 “他们不说,只说见面自知,有男有女,佩刀挂剑。公子爷,请千万小心。”“多谢关照。”他由衷地说,举步向外走。 出了院门,他颇感意外。 八位男女,他认识两位。 一是白虎堂的追魂夺命刀楼金滔。 一是上次在东湖拦住他的美丽小姑娘。 原来这美丽小姑娘是白虎堂的人,而且地位甚高,八个人显然以小姑娘为首。他曾经对这位小姑娘甚有好感,想不到小姑娘却是白虎堂的重要人物。 小姑娘那天穿得朴素,象个小家碧玉,今天却是穿水湖绿劲装,外罩薄绸同色披风,气质完全改变,变得明艳照人,风华绝代中带有三五分英气,可见光华出色,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比起柴娟,似欠三两分成熟,但青春少女的气息,却比飞凤容易吸引人。天下的男人们,谁不喜爱青春少女? “诸位消息真灵通。”他出门微笑:“在下刚到片刻,诸位就找上门来了。楼老兄,有何见教?” 追魂夺命刀的身份地位,在其它六位同伴中,显然排名在最后,因为所站的位置在最外侧。 “堂主的千金,特来求见阁下。”追魂夺命刀讪讪地说:“不敢相瞒,敝堂主有眼线,留意阁下的动静,所以知道阁下的落脚处,因此……” “因此前来会晤?说吧!在下洗耳恭听。” “小姐,这位就是杨爷。”追魂夺命刀向小姑娘欠身说:“杨小宝,杨爷,这是堂主的千金伍芳华伍姑娘。” “幸会幸会,伍姑娘。”杨小宝抱拳为礼:“那天在东湖在下有眼不识泰山……”“该说我有眼不识泰山,杨爷。”伍芳华羞红着脸,神态十分动人:“那天一指高升该是杨爷赶走他的,而非公冶姑娘所逐走……” “姑娘料错了,那天确是公冶姑娘把一指高升赶走的。请问姑娘,找在下有何见教吗?”“奉家父所差,请杨爷至小洪镇小叙,请教杨爷被劫持的经过。” “这……其实,在下迄今仍然查不出那些人的底细。可以确定的是,在下被暗算劫持的事,与一帮一堂无关,而一帮一堂却为在下的事流血火并,在下深感遗憾。目下满城风雨,谣言满天飞,在下委实不宜与任何一方的人往来,以免引起更深的误会。令尊的盛意,在下恕难应召,姑娘请谅。” “杨爷,请务必成行。”伍芳华坚决地说。 “很抱歉,恕难从命。”他也坚决地拒绝。 一名中年人哼了一声,鹰目闪闪生光。 中年人沉声说:“堂主的千金可是一番诚意邀请,请不必推三阻四。一帮一堂为了阁下的事,死伤甚惨。在情在理,阁下也该有亲自出面交代的必要,要不就是作贼心虚……” “你说什么?”杨小宝不悦地抢着问:“好一个作贼心虚!你说话的口气,是贵堂主所授意吗?”他本来就对白虎堂有成见,总觉得玄天女煞宋天香,设谋劫持金龙帮的少帮主,不论任何方面都是不合道义的事,主观上就认为白虎堂不是什么好东西。 五十二条命的沉船血案,要说白虎堂毫无干连,那也是难以令人心服的论调,至少大多数江湖人不以为然。 虽则金狮曾经义正辞严向他保证与白虎堂无关,但要说,他完全相信,那是欺人之谈,他心中有疙瘩仍是情理中事。 这位中年人的口气,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。 “杨兄请息怒……”小姑娘一看不对,赶忙出面劝解。糟了,他更冒火啦!“伍姑娘。”他虎目怒睁:“你居然不先制止你的人胡说八道,看来,你是有意带人来示威的了。” “杨兄,请听我说……”伍姑娘毕竟也是少见识的人,处理不了这种突然事件,急于解释,反而弄得更糟。 “在下没有听你说的必要。”他大声说:“你一度曾经指责在下说谎,所以在下不用相信你,因为你把真话当作谎言。你们走,有什么事,你们去找苍穹玉手艾宗权,因为他拍胸膛包揽一帮一堂的过节,与我杨小宝无关,请不要来打扰在下的清静。” 来的八个人中,除了伍姑娘比他小之外,其它的人包括追魂夺命刀在内,年岁都比他大得多。这些自命不凡在江湖玩命的人,怎受得了他一个后生晚辈的怒责?“姓杨的,你这人火气怎么这样大?”中年人沉声说:“不要以为本堂的弟兄尊重你,你就……” “你简直是在放屁!”他粗野地叫:“看你们这种声势汹汹的鬼样子,这叫作尊敬?如果是不尊敬,岂不是把在下踩在脚底糟踏?哼!在下的确火气大,当在下被一群狗养的杂种,用阴谋诡计掳入地牢,用金针过脉制了十二条经脉,再上绷架绞桩灌辣椒水逼供,要在下心平气和与你们这群不知感恩的人表示驯服,你是昏了头。我警告你们,在杨某尚没查出凶手之前,贵堂难免涉嫌,所以你们最好识相些,离开杨某远一点,不然,哼!”他愤然说完,扭头往农舍走。 “杨兄……”伍姑娘惶然叫。 “小姐,不要听他胡说八道:”中年人阻止姑娘多说:“看他那精神抖擞的神气样子,象是被金针过脉上绷架绞桩受折磨的人吗?” “成副堂主……” “小姐,请让本副堂主处理。”中年人用具有权威的口吻说:“金狮宋副堂主说这小辈如何了不起,本副堂主却是不信,不将他带回小洪山镇,如何向堂主交代?不能与这小辈来软的,哼!” 他止步倏然回身,冷然注视着夸海口的成副堂主。 白虎堂有三位副堂主。 九头狮于谷是首座副堂主。 九头狮之所以能居首,而凭声望、人缘、为人公正尚义而获致。一个领导人才,不可能是样样第一的超人。 九头狮知道杨小宝非常了不起,但这位白虎堂的第二位副堂主镇八方成君豪,却不相信有关杨小宝的一切传闻,只相信亲自目击的事。 自命不凡的人大多数不相信传闻。 “你想来硬的?”杨小宝轻蔑的态度和口气,立即引起镇八方的愤怒。 “不错。唯一的办法,是毫不留情加以惩戒打击,免得你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来。”“伍姑娘。”杨小宝转向伍芳华:“你不打算阻止这位狗屁副堂主胡说八道吗?”火上加油,镇八方怎受得了?不等伍姑娘有所表示,镇八方己疾冲而上,大手一伸,全部露爪劈胸抓到,要用擒拿手法擒人。 杨小宝突然疾退八尺,身形一幌,随即侧射丈外,似乎在剎那间连换三次方位。这瞬间,镇八方已经双手连攻三招,原来那一记全部露爪是虚招,招发即变,掌进身随,三记凌厉无匹的劈空掌势若雷霆,内劲破空声如隐雷,掌力已可伤人于八尺外,内功修为已至炉火纯青境界,难怪敢夸海口。 “在下已从在下的神意中,看出你的意向。”杨小宝拉开马步沉声按:“在下不怪你动杀机,却不原谅你这种毫无高手名宿的蛮横,现在,在下要教训,教训你教你如何礼貌待人!”镇八方愤怒如狂,疾冲面上,一掌当胸拍到,并暗藏了几个毒狠的变化。“轰”的一声大响! 镇八方跌跌撞撞退出丈外,他尚未分清东南西北,腰腹间速遭重击,他双手胡乱地招架,杨小宝的拳头又在他脊间响起! 镇八方被揍得七晕八素,吼叫连天! 伍芳华怎能袖手旁观,从左侧疾冲而上,双指如刀,直取杨小宝双目,左脚如矢直踢杨小宝腰腹。 杨小宝冷冷一笑,身如魅影一闪,伍芳华一脚跨空,右腹被杨小宝一掌拂过。伍芳华飞退丈外,冒汗的面孔突然失去血色。右肋不但击中,而且是要害软弱部位,挨一下真不好受。 假使掌上用了内力,保证会拍断三根肋骨。 “你们走!”他沉声说:“不要再来,白虎堂的人、今后必须离开杨某远一点,杨某耐心有限。记住,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们了。” “你……”伍芳华粉面铁青:“我们可是抱有诚意,前来敦请你的……”他应了一声,扭头便走,脚步沉重地踏入院门,重重地把门关上。 “可恶!”被揍得全身疼痛的镇八方,又愤怒又惊恐地冲他的背影乱叫。镇八方身边仅带了两个人,当然这两个人全是他的心腹,他不随堂主的千金返回小洪山镇,却往城里走,准备找朋友商量。 仍然感身躯疼痛,他恨透了杨小宝,但又恨又怕。 风雨欲来,三个人在城郊的路上走,是非常危险的很可能会碰上金龙帮的人寻仇报复。但他并不在乎金龙帮的人寻仇,以金龙帮的实力,真没有几个敢和他镇八方拼老命的高手。 走了两里地,路旁的竹丛中,踱出一个像貌平凡的青袍人,年纪与他不相上下,快半百年纪了。 “成副堂主,阁下似乎气色不怎么好。”青袍人挡住去路,脸上涌现阴笑:“栽在姓杨的小辈手下了?” “咦!你……”他讶然止步。 “不要问在下为何知道,反正知道就是了。” “尊驾……” “休问来历,反正是友非敌。” “哦!真的?尊驾是有意在此等候的?”“不错?” “为何?” “你奉到指示,进城去找一个人。” “唔!你怎么可能知道?”镇八方极感惊讶:“在下接到指示,根本不可能让外人知悉……”“在下知道了,不是吗?”青袍人阴笑更浓:“至于下一步的行动,也只有在下知道:”“下一步的行动?” “对。当你们对付不了杨小宝时,第一步行动就是要你返城,去找苍穹玉手艾利权。第二步行动,把你的尸体留在杨小宝的落脚处附近……” 镇八方是成了精的老江湖,但表面上却显得暴燥,反应迟钝,在双方对话中,可显出他的迟钝性格来。 与一个知道自己底细的陌生人打交道,岂能处处表现出自己无知与惊讶?其实,他心中已有了准备,让对方把他看成无知与愚蠢的人。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,他突然向前一扑,双脚向后猛地左右分张。 双方一推地面,身形已飞腾而起。 两把钢刀一直一横,在他身后突起发难,却慢了!一剎那他已踹扑倒,双脚分别踹中两位随从的小腹和下阴。 他的两个随从,竟然是要杀他的人。 青袍人吃了一惊过一声怪叫,疾冲而上,左手朝正在翻身下落的镇八方背影急抬。斜刺里飞来一段连枝带叶的树枝,恰好击中青袍人的左小臂。 一声崩响,一枝铁羽袖箭折向飞走了,救了镇八方一条命。 青袍人已无暇追取镇八方的性命,一声沉叱,转身作出反应迅捷无比。 两声金呜震耳,人影各向侧飘退,青袍人退出丈外,骇然变色。 一个黑袍人垂剑站在两丈外,头上戴了鬼面具,即使在远处,也令看到的人心中发毛。远逃出三丈外的镇八方,惊骇地拔剑戒备。 他的两个要谋杀他的随从,抱住被他踹碎了内脏的小腹蜷缩在地挣扎,发出濒死的哀吟。“啧!你……”青袍人惊骇地叫。 黑袍蒙面人叫了一声,举步逼近。 “你身上也藏有一张假面具,不同的是,你的假面具尽皆獠牙,而我的假面具没有獠牙。”黑袍人阴森森地说,“同时在你的怀中,怀有一块金色的鬼头信牌,那是认牌不认人的信符。你我双方,应该互相有所认识,本来彼此互不侵犯!尤其是配带这面具的身份很高,应该互相回避才是。” “但阁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,管了在下的家事。”青袍人大声抗议。 “难道你不知道昨晚情势已变了?” “这……” “贵方已严重威胁了我方的权益。你知道,权益受到威胁会有些什么结果。”“原来……原来昨晚却享山我们的外秘站,所挑的……” “不错,你们的外秘站很多、内秘站也不假。外秘站的人戴黑头罩蒙面,内秘站的人戴假面具。昨晚一夜中,敝帮的人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处内秘站,甚感失望,也对贵方行动之秘深怀戒心。今天,可找到你们内秘站的人了,阁下愿意随在下去见敝长上吗?”“你还奈何不了在下。”青袍人咬牙说:“贵方挑起纷争,必将两败俱伤,值得吗?”“这一天反正早晚会来的,不是吗?” “但目下却非其时。”青袍人语气有点软弱。“这很难论定,阁下,双方各展实力,到达某种境地,必定发生严重的利害冲突,打破平衡相安的局面,晚了断不如早断,目下正是早了断的时候了,是贵方打破平衡局面的,因此虽非其时,也必须引发。现在,你我两人中,必须有一个人屈服,唯一解决之道……”一声低吼,青袍人奋勇抢攻,剑起处电闪激烈吞吐,风雷骤发气势磅礴,一剑连一剑步步进逼,剑气涌发所清澈攻势之凌厉惊心动魄。 蒙面人沉着地而恃,闪动着忽乍现无隐,双目在漫天地的剑网中来去自如,偶或回敬一记神来之剑,必可将青袍人的攻势诱变为守势。 一刚一柔,棋逢敌手。 “在下留意你的左手。”蒙面人一面封招一面说:“一个技艺已到了这种境界的人,居然用袖箭杀人,必定另有其它更毒恶的暗器。你经过巧手化装整容,在下必须揭开你的本来真面目,就可以猜出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了……咦……” 青袍人的攻势陡地一变,飞腾的身影中,突然出现三星若有若无的淡影,风雷声突然夹离着异啸。 鬼面人攻势一紧,传出一连串奇异的震呜,身后人似流光,载带着迅速逸出的彩虹,远退出两丈外,脱出青袍人可怕攻术的威力圈。 青袍人似乎也真力受阻,想追击也力不从心。 “该死的!我知道你是谁了。”鬼面人稳下马步厉声说:“破釜沉舟一博,以神驭剑有我无敌;这是山西解洲唯我山庄星罗门绝学,星罗剑术中的追魄三星绝招。星罗门前后四代门人子弟中,练成这招是称剑术一绝毒招的门人,仅有五个半,你一定是那半个,仅能发挥一半的威力……你想走?” 青袍人一跃三丈,久斗之后,依然有余力飞跃而走。 镇八方是成了精的老江湖,及时侧倒,滚转,倒翻反应超人。 “青袍人逃走时打出的一枚三梭刺,划破镇八方的左臂外侧,如果镇八方不知道闪避,必定被射中心坎要害。 不但躲过一刺,也躲过随后追逐的鬼面人一剑。 鬼面人确是想毁了他的脚,防止他逃走,以便回来擒他要口供,却被他滚转渡过断脚之危。 他心胆俱寒,贴地急窜追入竹林,如飞而遁。 看了两人拼命的情景,他完全丧失了斗志,唯一的念头是赶快逃走。 他镇八方只能镇住八方的地痞混混,镇不住这些剑术惊世骇俗的高手名家。过去,他目空一切自命不凡。今天,被杨小宝打得信心全失,再碰上两个剑术可怕的神秘高手,他傲气全消,心胆俱寒。 “本堂有许多吃里扒外的奸细!”他一面飞逃一面心中猛叫:“要我去找艾中权的混帐东西也是奸细,我非杀了他不可。” 他这个老江湖,按理应该找大路向城里逃的,却精明反被精明误,怕在大路上容易被人追及,而落荒逃命以为可以逃脱追赶的人。 远出两里外,突觉背心一震,双脚立即不受指挥,冲出三丈外,砰一声猛倒向前滑。全身发颤,好不容易仰起头,眼前出现青袍人熟悉的面孔,脸上有凶残的表情。他心神一懈,生意全消。他便是想有所举动,也无能为力,心下一凛,死定了。“不要怨我。”青袍人一脚踏住了他拔箭:“我必须杀你灭口。那个鬼面人很高明,但他对我的暗器怀有强烈的戒心,所以追不上我,我可以任意摆脱他,甚至随时都可能杀掉他。但今天,杀你比杀他更重要,所以你得死,你知道得太多了。” 全身一阵抽搐,意识逐渐模糊。 第七章江湖女杰 小村在艳阳下安静如恒,天底下似乎没有任何怪事,能打扰这些朴实农夫的安宁。借住的杨小宝,已经外出打听消息。 村后的偏僻田野附近,有一座荷叶田田的池塘,塘岸柳树成荫,柔软的枝条在微风中轻拂,一切皆显得和平安详。 青袍人带了一名壮实的大汉。 两个人却带了三具尸体。 大汉拖了两具,一手一具毫不费劲。 “就摆在这里。”青袍人放下镇八方的尸体说。尸体已经发僵,背部被袖箭击中的创口,已经用布加宽改变了创口已经看不出是被袖箭所杀害的痕迹了。 “这里距村已在两里左右。”大汉也放下尸体说:“恐怕无法嫁祸给杨小辈呢。”“笨虫,放近了反而不合情理。”青袍人说:“听我的安排,错不了,保证杨小辈有九张嘴,也无法分辩,跳在大江里也洗不清嫌疑……” 蓦地,右后方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。